为了节省资金，楚白芷让朱文语带着她们先用沙盘练字，等到掌握基本握姿时再用笔墨写在纸上。

这个时代纸并不便宜，每个人的练字页数都是定量的。

有些舍不得纸张的学生甚至先用毛笔沾清水写，练过一遍后放到太阳下晒干，如此反复后再用毛笔蘸墨水书写。

大家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都很是珍惜，席大娘的女儿席月月特意跟楚白芷私下感谢，说谢谢楚白芷给她读书认字的机会，要不然的话她见识不到这么广阔的世界。

席师傅与席大娘的儿子七岁已经进入学堂开蒙念书了。

席月月比弟弟大两岁，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她只能在家里帮忙干活。

楚白芷把他们一家人从牙人那里买来，给予他们这么优厚的待遇，改变了他们的人生，现在又让席月月的人生有了另一个方向，原来女孩子也可以进入学院认字学医。

京城里大部分医馆都招学徒，但你若是没有什么关系，根本连当学徒的资格都没有。

行辙就是被他母亲送进回春堂，他母亲是找关系托了多人借助自己的远房亲戚的身份把行辙送去当学徒。

医馆当学徒是一个熬人的活计，新来的人更惨，楚白芷与行辙聊天时讲过这些事情。

行辙的童年过得不甚容易，小小年纪离开母亲在别人家讨生活，干什么都要看眼色。

徐掌柜家的儿子比不过行辙聪颖，总是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行辙清楚自己无依无靠，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算了。”

行辙自己不愿说徐掌柜的坏话，只是说当初为难他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来到楚氏医馆，也算是弃暗投明，生活得很是自在，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家里的生活条件肉眼可见地提高，餐桌上出现肉菜的频率是之前的两倍。

楚白芷送给学生的新衣服就是从行辙妻子家的成衣铺订做的。

行娘子的手艺好，楚白芷见过她给行辙做的衣裳，裁剪样式都很好，不像是普通妇人能做出来的衣裳。

她特意到行辙家与行娘子见面，又到成衣铺看过后，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立刻下了单子。

这可是一大笔生意，相当于成衣铺的半个月的收入。

楚白芷的大手笔让行娘子在她娘家的地位更高了，行娘子与行辙的感情更好，行辙对楚白芷也更为忠心。

楚白芷想到向行辙这样的天赋异禀的学生当学徒时都过得很惨时，不敢想象其他学徒怎样做的。

不管怎么说，回春堂都算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的店铺，连它都极其苛刻的对待学徒，只能说很多人真的是不把学徒当人。

相比之下，女子医学院就像是一股清流出现在京城。

楚白芷对待女孩子们简直比她们的爹娘对待她们的态度都好，大部分女孩子长到七八岁还是穿的家里长辈的旧衣裳，从未穿过新衣。

楚白芷送给她们的衣服是很多人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像席大娘从未想过让女儿读书识字，在楚白芷创建女子医学院时都犹豫多次，最后还是考虑到楚白芷是她主家，学费又低，才愿意把女儿送来学习。

项盈盈的经历就更加悲惨，她被亲生父母遗弃在保育院门口，是好心的院长开门时，看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冰冷的地上哇哇大哭，院长于心不忍，把项盈盈带进保育院抚养。

保育院的院长姓项，所有的小孩都跟着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