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沉寂了一瞬，都未曾想到这些事竟然还有另一个面目。

就连一直哭的肝肠寸断的陈氏，也呆滞了片刻。

很快，朝中就有人反应过来，兵部尚书高哲在满是肃静的大殿中开口，“陛下，纵使这些事是谣言，可也不能否定，魏行知就是杀了程芊芊的凶手。”

魏行知眼珠微动，“陛下，臣听说太傅已经捉拿住行凶的人，臣想见见此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污蔑臣。”

万俟谦半眯着眸子，“带上来吧。”

很快，从外被人拖着进来一个年轻男人，瞧着身骨是个凌厉的。

魏行知趁着摸了把泪痕的功夫，迅速打量了一下那人，眨眼的功夫就确定，此人……是魏家军中的人，并且曾经还与她有过过节。

“鱼四。”

魏行知半敛的眸中掠过一抹戾气。

被叫做鱼四的男子匍匐跪在地上，明明是健壮的身骨，却是胆怯卑劣的脾性。

鱼四在听到魏行知的声音，便‘吓得’一个颤抖，随即跪在地上，细若蚊蝇的道，“少将军……小的，小的没办成少将军吩咐的事儿，小的该死，但小的家中还上有老下有小，请少将军饶小的一命。”

魏行知双目泛红，但脸色却恢复了平静。

此人一进来就唤她少将军，而非大人？一则表明她从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二则……魏家军中乃至丹阳城内的人都很怕她。

很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万俟谦脸色一沉，身子前倾了些，“你说是魏行知指使的你，可有证据？”

鱼四埋头道，“回陛下，少将军让小人……装成小厮，混入太傅府中，杀了程芊芊……少将军说，程芊芊忤逆冲撞她，害她被罚跪祠堂，决计不可能放过她。”

万俟谦的眼神愈发深邃，鱼四打了个寒颤，“还有一事，小的不知该不该说。”

不知该不该说，就别说。

万俟谦心底冷笑，可惜这是古代，不能说的这么直白。

程太傅抱着程芊芊的尸身，面容松动了一瞬，仿佛才从沉痛中回过神来。

“该说的你就说，自有皇上为你做主。”

鱼四像是鼓起勇气，闭着眼豁出去了一般道，“少将军还说……她是这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女子，就该配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她之所以如此针对程家，不让程大小姐为后，全是因为，因为她自己想做皇后！”

魏行知蓦地抬头，这条消息比刚才说她坏话的还要劲爆啊！

她仰头，目光不知怎地带了些挑剔的打量了一下万俟谦，长得是不错，可连个权术朝政都不会的男人……咦，她属实的看不上。

万俟谦察觉到魏行知略带嫌弃的目光，神色微微凝固，心中生出了郁结之气，她那是什么眼神？

程皖素自打鱼四说出那句话，就抬眸看向万俟谦。

没有预想到的震怒，反而还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他真的喜欢这个惊世骇俗的纨绔子弟？

那从前对她说过的那些情话，就都是作假的？

程皖素只觉得如坠冰窟，她突然发现，原来有些事情，真的因为魏行知的出现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魏行知，你若想做皇后，你直说便是，我程家并非贪图富贵之人，我只想要我女儿平平安安啊……”

陈氏捂着心口，将鱼四的话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