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一身凉气的在身边坐下。

林有乐单手支着脸看他，闲聊似得，“上个洗手间这么久？”

齐瑾没有看他，眼神稍微躲闪，“嗯，跟人聊了两句。”

“噢。”

林有乐应声，眼睛往齐瑾的指关节上看，因为洗过手还湿漉漉的、看不出红不红，再扫向那没有捋平的校服衬衫褶皱……

他微微挑了下眉，心想动作幅度可不小。

林有乐说：“是‘激烈沟通’吗？”

齐瑾：“……”

林有乐发出一声轻笑。

他都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庄梓俞肯定还没回来。

齐瑾看他这样反应，心里有一点不安，轻轻搓了搓指骨，然后小声说：“我没有，我只是稍微的警告了一下他，让他别再打你的注意。”

诈一下就全部交代了。

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笨、更不会撒谎的人吗？

林有乐看他那心虚又无措的样子，心里本来想笑，转念想他的情绪不稳定，说：“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齐瑾眼皮一跳。

——这么说来刚刚他在不打自招？

算了，自暴自弃。

不管林有乐是不是在诈他，从决定“诈”

的那一刻起，就说明林有乐已经怀疑或者已经猜到了。

隐瞒没有意义。

只是……

齐瑾偷觑林有乐，“你，不生气？”

林有乐则是几乎跟他同时开口问：“齐瑾你跟庄梓俞到底什么关系？”

林有乐先回答，反问道：“我生什么气？”

齐瑾说：“你不是已经看出来我刚刚去……”

他声音很小，表情又踟躇，看上去完全像是个不小心误入歧途犯了错的好学生，底气都弱弱的。

他继续说：“你不会觉得我虚伪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会啊。”

林有乐神色坦然说：“从昨天开始你就没给庄梓俞好脸色看，今天早上也一样。

你哪表里不一了，我看没人比你更耿直了。”

耿直到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下。

齐瑾微微瞪大眼，“是这样吗？”

林有乐看他明亮起来的眼神，想笑，心说这世界线的小齐瑾也太可爱了点。

谁说事物越小才越可爱，像齐瑾这种即将一米八的大男孩，也很可爱啊。

“当然是这样。”

林有乐看着齐瑾的眼睛，说：“你早上支开我的时候就想对他动手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齐瑾那一身火气？

要是对人的情绪感知还那么迟钝的话，十多年真的就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