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布满了各种医疗用的器械，管子插满她的身体，尿袋似乎是刚满的，谈管家上前，熟练地帮女人换了尿袋。

[她是谁？]曲亦问。

谈管家反锁上门，没直接回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曲小姐，我给你讲个故事。”

“在大自然生存法则中，鳄鱼妈妈生出来的幼崽们在破壳后，会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最后只有一只鳄鱼宝宝会活着走出来。”

曲亦迷茫的眼神里带着惊讶，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她的身体里就有两只鳄系宝宝。

但人和动物是不同的，宝宝们虽然拥有鳄系基因，却不会像鳄鱼一样进行真正的厮杀。

谈管家又说：“你现在看到的这位植物人，顾衡曾经把她关在顾宅里秘密分娩。”

“越是强大、历史悠久的家族越是固守传统，鳄系顾家子子孙孙留下的训诫，就是要让怀了鳄系宝宝的孕妇忍受这种孩子之间的厮杀，而且——”

“这场厮杀是在母体的肚子里进行的。”

“到了足月分娩的时机，顾家掌权人会对母体注射特殊的药物，激发鳄系宝宝的厮杀本能，同时阻止母亲的自然分娩，堵住通道，直到确定肚子里只剩下一只幼崽。

在顾家看来，在这场厮杀里活下来的唯一幼崽，才是血统最纯正高贵的，其他都是低劣品。”

“而成为孩子们厮杀战场的母亲的身体，会在这场厮杀中被彻底破坏。”

谈管家又长叹，走到病床前，握住了沉睡女人皮包骨的手：“其实她才是小顾总的生母。

当时为了生下小顾总，她的子宫被严重破坏，身体大出血，侥幸捡回一条命，却永远成了植物人。”

曲亦听得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险些跌倒。

她才是阿盛的……妈妈？

“小顾总对此并不知情，顾衡把这个秘密守得很好，恐怕小顾总至今都以为卫如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所以，如果我被顾衡抓到，咳……”

曲亦紧紧抱住肚子，瘦弱的身躯不住地颤抖。

“如果你被顾衡抓到，他会把你锁起来，用最先进的医疗水平吊着你的命，就等着你怀胎九、十个月的时候，让你亲身感受自己的孩子在腹中自相残杀的剧痛。”

曲亦浓密的睫羽剧烈颤动，眼底溢出恐惧温热的泪，心跳加速，踉踉跄跄地坐到床边。

手心手背都是ròu，她无比期待的三个小生命，顾衡却是这样打算的？让这三个小家伙进行那种血腥又恐怖的自相残杀？

要是她真的被抓到，最先丧命的恐怕就是肚子里最瘦弱的小鹿宝宝……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曲亦擦掉眼里的温热，紧紧抓住谈管家的手：“谢谢……”

还好，一切还不算太晚，她提前逃出了别墅。

顾衡是这样的人，那顾斐盛……

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