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彻底坠落。

朱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凤仪宫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坐在冷宫残破的院中。

许久，大太监踏门而入。

他端着锦盘走近：“朱雀姑娘，这是皇上让老奴送来的。”

朱雀掀开布帘，只见锦盘之上，是一张奇丑无比的——厉鬼面具！

原来在顾淮安的眼里，手上沾满鲜血的自己……竟是个厉鬼吗？

可自己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他命令！

朱雀觉得有一把刀生生剖开了她的心。

咽下喉间涩痛，她拿起面具，缓缓戴在了脸上。

从额头延至下颌，尽数掩盖。

第七章

风敲残窗，簌簌震响。

这里……太冷了。

比十二年前，初见顾淮安的那个冬天，还要冷。

朱雀本以为自此再见不到顾淮安，却不想第二日，他竟来了。

硕白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笼罩上层冷光。

望着这样的他，朱雀怔楞了好久，才回神单膝跪地：“主子。”

顾淮安看着她脸上丑恶的面具，眸底晦暗不明。

片刻，他移开眼，扫过这冷宫：“此处冷寂破败，你跟了朕十二年从未这般委屈过。”

朱雀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紧接着，就听顾淮安问：“一夜过去，如今你可知晓自己的错了？”

朱雀默了片刻，缓缓抬头看向他：“敢问主子，朱雀错在何处？”

顾淮安脸色刹那冷沉：“大婚以来，你几次抗命，以下犯上！

难道还要朕一一细数给你？！”

掩在面具后的眼滚烫，泛着红。

朱雀隐忍着泪意，字字艰涩：“那主子您明知沈家夫妇乃我双亲，却瞒我多年，命我去斩杀……朱雀抗命，有何错？”

顾淮安眉眼间蕴满怒意：“抗命便是错！”

闻言，朱雀只觉心被捅出了个窟窿。

静静看了顾淮安半晌，她说：“但朱雀……不悔。”

“冥顽不化！”

顾淮安彻底被激怒，“朱雀，朕这些年当真是骄纵了你，让你变得这般不知进退。”

“让人生厌！”

说完，他甩袖而去。

殿门砸在门柱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朱雀阖上眼，没让眼泪滑下。

他终是……厌了她。

顾淮安离开之后，冷宫就更静了，静到死寂。

朱雀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天空的冷月。